47岁女性,1年多前因“肠梗阻”在外院行结肠镜检查时,出现肠破裂,急诊行“乙状结肠造瘘术”,术后病理检查示:中分化腺癌。后行“结肠造瘘口还纳+子宫附件切除术”,术后病理检查提示转移性腺癌。7个月后又复发(肝、脾)。
基本情况
【病史摘要】
患者,女,47岁。因“乙状结肠癌综合治疗1年余”入院。患者于2009年7月因“肠梗阻”在外院行结肠镜检查时,出现肠破裂,急诊行“乙状结肠造瘘术”,术后病理检查示:中分化腺癌。术后行FOLFOX4(奥沙利铂130mg/m2iv d1+亚叶酸钙200mg/m2iv d1~2+氟尿嘧啶450mg/m2iv d1+氟尿嘧啶600mg/m2civ22h,q2w)化疗共11周期,期间不良反应较轻,后复查CT提示子宫附件占位,并于2010年1月27日行“结肠造瘘口还纳+子宫附件切除术”,术后病理检查提示转移性腺癌。术后继续行FOLFOX4化疗2周期,因胃肠道反应严重(具体不详),改行卡培他滨[2000~2500mg/(m2·d)分2次口服,每3周重复]化疗2周期,后定期复查无异常。2010年8月复查,发现CEA升高,行PET‐CT提示:肝右叶近膈顶,脾脏局灶性代谢异常,考虑转移。后于2010年11月6日开始行FOLFIRI(伊立替康180mg/m2iv d1+亚叶酸钙400mg/m2iv d1+氟尿嘧啶400mg/m2iv d1+氟尿嘧啶600mg/m2civ46h,q2w)化疗6周期,过程顺利,不良反应轻,化疗后CEA逐渐下降。2011年2月19日为化疗再次入院。患者于2007年行双侧乳腺纤维瘤手术。否认食物及药物过敏史。预防接种史不详。否认家族性遗传病史,否认家族性肿瘤病史。起病以来,患者精神、睡眠可,胃纳可,小便无异常,大便如前述,体重未见明显减轻。
入院体检:体温36.9℃、脉搏80次/分、呼吸18次/分、血压120/76mmHg。身高159cm,体重53kg,体表面积1.50m2。KPS评分为70分,浅表淋巴结未及肿大,心肺听诊未闻及异常,腹平软,未及肿块,无压痛及反跳痛,下腹可见明显手术瘢痕,愈合可,肝脾肋下未及,双下肢无水肿。查血常规:白细胞计数4.59×109/L,中性粒细胞2.33×109/L,血红蛋白127.0g/L,血小板计数151×109/L。生化常规、大便和小便常规均未见异常。肿瘤标志物CEA 16﹒22ng/ml。上腹部CT增强:未见明显异常,建议定期复查。
患者此次入院查肿瘤标志物CEA提示较前有明显增高,不能排除肿瘤进展可能,但同时也可能与患者未能按时来院化疗有关,遂申请腹部CT检查,以了解肝脏病灶变化,帮助决定后续抗肿瘤治疗方案。上腹部CT增强:未见明显异常。提示FOLFIRI方案有效,遂决定继续原方案化疗,化疗期间给予托烷司琼、奥美拉唑等对症支持治疗,过程顺利,未出现严重不良反应。
【诊断】
乙状结肠中分化腺癌综合治疗后复发(肝、脾)。
【药物治疗】
续表
药学监护要点
该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先后出现了两次进展,共使用了3种化疗方案,分别为FOLFOX、卡培他滨单药和FOLFIRI。其中,初始治疗方案为FOLFOX,第一次进展发生在2010年1月,为子宫附件的转移,起初并未更改化疗药物,直至不能耐受才更换为卡培他滨单药;第二次在2010年8月,CEA明显升高,PET‐CT提示肝脏和脾脏的转移,再次更换化疗方案为FOLFIRI。
1﹒复发后结肠癌化疗方案选择
对于可以耐受化疗的晚期结肠癌患者,化疗方案有多种选择,主要包括FOLFOX、FOLFIRI、CapeOX、氟尿嘧啶/亚叶酸钙或卡培他滨单药和FOLFOXIRI。这些方案既可以用于初始治疗,也可以在第一次或第二次进展后使用,还可联合靶向药物:贝伐单抗、西妥昔单抗或帕尼单抗进行治疗。虽然选用这些化疗方案时并没有具体的顺序界限,但NCCN指南仍给出了以下几点建议:①对标准方案治疗后病情进展的患者,不管是联合使用还是单药,反对应用卡培他滨、紫杉烷类、培美曲塞、舒尼替尼或索拉非尼等进行解救治疗。特别是卡培他滨单药治疗,已有临床试验证明,在结直肠患者对氟尿嘧啶耐药时,其单药治疗同样无效。②对于初始治疗采用FOLFOX或CapeOX方案化疗的患者,推荐使用FOLFIRI或伊立替康联合±分子靶向治疗。③对于初始治疗采用FOLFIRI方案化疗的患者,推荐使用FOLFOX、CapeOX、伊立替康+分子靶向治疗或分子靶向单药治疗。④对于初始治疗仅采用了氟尿嘧啶/亚叶酸钙或卡培他滨单药治疗的患者,第一次进展后推荐使用FOL FOX、FOLFIRI、CapeOX、伊立替康单药或伊立替康+奥沙利铂。⑤对于初始治疗采用FOLFOXIRI方案的患者,推荐使用伊立替康+分子靶向药物或分子靶向单药治疗。针对上述建议,我们不难看出,进展后治疗方案的选择基本取决于初始的治疗方案,而本例患者初始治疗选择了FOLFOX方案,第一次进展后先是未能及时调整治疗方案,更换方案时,却选择了指南反对应用的卡培他滨单药,可以说第一次进展后的治疗并不规范,而第二次进展后选择了FOLFIRI方案是符合指南推荐的。
2﹒正确的给药方法
从本例的【药物治疗】中可看到,化疗时亚叶酸钙和伊立替康要求先于氟尿嘧啶给药。这是基于什么原因呢?我们知道,亚叶酸钙既可以作为叶酸拮抗剂(如甲氨蝶呤、乙胺嘧啶或甲氧苄啶等)的解毒剂,又可作为氟尿嘧啶的增效剂。作为解毒剂时,亚叶酸钙后于甲氨蝶呤等给药,可以抵抗化疗药物对正常细胞造成的伤害;与此相反的是,当亚叶酸钙与氟尿嘧啶同用时,只有先于氟尿嘧啶给药,才能与氟尿嘧啶的代谢物、胸苷酸合成酶一起形成稳定的三联复合物,发挥更高效的抑制胸苷酸合成酶,提高氟尿嘧啶抗肿瘤活性的作用。
3﹒耐受性评估
该患者经过多周期化疗,期间还曾出现过严重的胃肠道反应,因此,对患者耐受性的评估是临床药师的监护重点。该患者KPS评分为70分,提示生活可以自理,但不能维持较重的工作或日常活动。同时,患者血常规和血生化未提示有特殊异常,体重和营养状况也尚可,且已经过6周期FOLFIRI方案化疗,未出现严重不良反应。因此,通过以上一系列的评估可以判断患者原则上符合化疗的标准。
4﹒不良反应监护
虽然患者经评估可耐受进一步化疗,但还是需在骨髓抑制、胃肠道反应等方面进行重点监测。且奥沙利铂和伊立替康长时间应用后,还有发生脂肪性肝炎或肝窦损伤的风险,结合患者有肝转移的情况,对肝功能的监护也应重视。另外,应用伊立替康的患者还会面临严重腹泻的风险,虽然该患者在既往的治疗中未有相关症状,但仍需警惕多次化疗后,化疗药物毒性累积导致的不良反应加重。
总结分析
结肠癌复发后伴有肝脏转移的患者,5年生存率一般不到10%。对这些患者来说,根据初始或进展前的治疗方案,总结既往的治疗经过,并结合患者的具体情况制订下一步的治疗计划尤为重要。
通过前文我们已经知道,该患者初始治疗选择了手术及术后的辅助化疗(FOLFOX4)方案,化疗11周期后,出现了子宫附件的转移,于是再行子宫切除术,术后分别以FOLFOX4方案及卡培他滨化疗2周期,随后肿瘤再次出现进展,表现为肿瘤标志物升高和PET‐CT提示肝脏转移,随之更改治疗方案为FOLFIRI,治疗6周期后,复查CEA有所升高,但腹部CT提示未见肝脏转移灶,经判断FOLFIRI有效,继续原方案化疗。
正如前面分析中提到的,对标准方案治疗后病情进展的患者,一方面应更改治疗方案,另一方面卡培他滨单药治疗对这种情况无效,而本例患者的前期治疗中恰恰选择了维持原方案和卡培他滨单药,这也导致了患者病情很快出现了进一步的进展。
本例患者的治疗过程充分提示,在治疗初期制订化疗方案时应考虑:①患者病情好转、稳定或进展情况下的更替治疗方案;②发生特定毒性反应时的调整方案;③评价治疗方案应全面,包括疗效、安全性、给药方法和患者的个体情况等。临床药师在实际工作中应该结合以上原则,既要遵循一定的指南建议,又需根据患者具体情况进行灵活分析。
(环球医学编辑:丁好奇)
免责声明
版权所有©人民卫生出版社有限公司。 本内容由人民卫生出版社审定并提供,其观点并不反映优医迈或默沙东观点,此服务由优医迈与环球医学资讯授权共同提供。
如需转载,请前往用户反馈页面提交说明:https://www.uemeds.cn/personal/feedback
来源:《药学服务案例解析丛书——肿瘤分册》
作者:杜光
页码:108-112
出版:人民卫生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