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人类迎来了新冠大流行的第3年。在这期间，新冠病毒一次又一次地变异，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人们的认知。
 
2月1日，来自帝国理工学院的传染病学家、华裔教授Christopher Chiu团队在Springer Nature主办的Research Square平台发表了全球首个“让人类故意感染新冠”的试验研究论文结果，为新冠的早期阶段提供了新的和意想不到的见解，为未来临床政策与抗疫措施提供科学依据。
 
“人类故意感染新冠”试验过程
 
该项题为“Safety, tolerability and viral kinetics during SARS-CoV-2 human challenge”的研究挑选了“低风险”的健康年轻人群，“故意”让他们感染新冠病毒，以便精准测量感染后的病毒动力学、人体免疫反应、传播动力学、感染情况等。
 
本试验纳入36名18～30岁、未接种过疫苗且未感染过新冠的健康志愿者，通过滴鼻剂对这些志愿者感染小剂量（10 TCID50）的新冠病毒。该病毒为新冠大流行初期的病毒，样本来自国际严重急性呼吸道和新兴感染联合会于2020年4月20日发布的第4份新冠报告（ISARIC4C）的研究中的一名住院患者，这一病毒早于Alpha变体的出现。
 
接着，研究人员在隔离环境中对志愿者的整个感染过程进行监测，并在感染者出院后随访12个月。
 
值得一提的是，志愿者将为此获得4000多镑的报酬（合计人民币约35000元）。
 
感染后出现症状速度快 嗅觉障碍值得高度关注
 
结果发现，36名志愿者中有18名经过PCR检测证实感染，即50%的志愿者感染了新冠病毒。试验中的感染率达到了50%～70%的目标感染率，且该模型被证明比自然感染有着更高的暴露率。
 
志愿者感染新冠病毒后快速出现症状，平均时间为42h（＜2天），明显短于WHO专家普遍估计的潜伏期5～6天。
 
18名被感染者中，89%有症状。病毒感染后的2～4天，16人症状开始明显，包括鼻塞、流鼻涕、打喷嚏、喉咙痛等，有些还出现头痛、肌肉酸痛、疲劳等全身症状，7人出现发热。症状出现的高峰期与鼻腔中病毒载量的峰值密切相关，显著晚于咽喉的峰值。
 
此外，嗅觉障碍值得高度关注。本项研究中，12名被感染者报告了不同程度的嗅觉障碍，大多出现在鼻腔病毒载量峰值后，有50%（9名）出现了嗅觉完全丧失，但大多数在感染的28天之前快速改善。61%（11名）的被感染者在第28天仍报告了一定程度的嗅觉障碍，在病毒感染的3个月时，这一数字降低为5人。
 
综上，年轻志愿者在新冠病毒感染后仅出现轻到中度的症状，感染部位局限于上呼吸道，引起的健康风险并不严重。嗅觉障碍是一个常见症状，在有些个体中会持续较久。
 
新冠病毒检测 鼻拭子和咽拭子谁更灵敏？
 
对新冠病毒的检测是抗疫过程中的重要环节。那么，新冠病毒检测，鼻拭子和咽拭子谁更灵敏呢？
 
研究发现，在新冠病毒感染初期，从感染后40h（中位，95% CI[40，52]，约1.67天）开始，咽拭子可测出“阳性”，显著早于鼻拭子（58h，95% CI[40，76]，约2.4天，p=0.0225），提示感染首先发生在喉咙。此后，被感染者体内病毒载量迅速增加，分别在感染112h（95% CI[76，160]，约4.7天）和148h（95% CI[112，184]，约6.2天）后，在喉咙和鼻子中的病毒载量达到峰值，往往也是症状最显著的时候。在峰值时，鼻子中的病毒含量远高于喉咙。
 
按照病灶形成测试法（Focus Forming Assay，FFA，即出现症状）来评判，从感染到鼻腔和咽喉中完全清除病毒，平均时间分别为244h（95% CI[208，256]，10.2天）和208h（95% CI[172，244]，8.7天）。相比之下，检测水平相对高的PCR技术能测到病毒的时间更长，在感染后的12天仍能在鼻腔中检测到病毒，部分甚至长达14.6天。
 
这些结果提示：1、正确佩戴口罩的重要性；2、为核酸检测到底选鼻拭子还是咽拭子提供科学依据；3、印证了大多数指南中提倡的隔离期是有必要的。
 
抗原检测可用来识别具有新冠病毒传染性的患者
 
核酸检测和抗体/抗原检测是确认新冠病毒的重要手段，也是患者确诊的重要流程之一。
 
本试验中，研究人员还测试了侧向流动检测（LFA）抗原检测（简称LFA抗原检测）在整个感染过程中的表现，并与鼻、咽拭子进行对比。
 
结果显示，LFA抗原检测能在PCR核酸检测首次测出“阳性”后的约24～48h内测出正确结果，在感染后的4天后，LFA抗原检测表现出高灵敏度，甚至可替代PCR核酸检测。
 
也就是说，抗原检测阳性结果与高病毒载量之间有相关性。在人体内病毒水平较低的情况下，抗原检测的灵敏度不敌核酸检测，但在病毒载量升高后，抗原检测很准确。抗原检测在确定一个人感染这种病毒的传染性最强时非常有效，研究人员还认为抗原检测可以用来识别具有新冠病毒传染性的患者。
 
局限性和展望
 
本试验也存在一些局限性。由于试验中使用的是大流行初期的病毒，而新冠病毒已经从Alpha、Beta、Delta变异至Omicron，对现在感染情况的参考性稍有降低，且试验样本量小。
 
不过，Christopher Chiu教授还是持乐观态度，Delta和Omicron作为变异体，虽然传播能力与原始毒株存在差异，但本质上都是新冠病毒，对于新变种的研究仍有价值，可以用相同的手段来预防。
 
英国免疫学协会的Doug Jones也表示，这类具有挑战性的研究对未来新冠肺炎治疗方法和疫苗的开发将越来越重要。
 
（环球医学编辑：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