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麻省理工科技评论》报道，尽管面临美国最高卫生机构的资助禁令，但一些美国科学家还是决定继续尝试在猪、羊等动物体内培育人体组织，旨在为需要器官移植的患者提供心脏、肝脏或其他器官。人兽结合体正在孕育中，你能想象吗？你会接受此类移植器官吗？动物有了人体脑细胞后，它们的“认知状态”是否会发生变化？

2015年9月，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废止了早前的一项政策，宣布暂停对涉及“人与非人动物嵌合体（将一个物种的细胞注入另一个物种的胚胎，所创造出来的混合物种，即为嵌合体）”的研究提供支持，待对该领域研究的科学和社会意涵做进一步评估后再决定。尽管如此，此类研究仍在继续。基于对加利福尼亚州两个团队和明尼苏达州一个团队的采访估计，在过去的12月里，美国研究机构共培育了大约20只怀有猪与人或绵羊与人嵌合体的母畜，但到目前为止，尚未有关于这项工作的科学论文发表，这些动物也都没有生产。

这些实验依赖于各种尖端技术，其中就包括近期取得突破的干细胞生物技术和基因编辑技术等。通过基因修饰，科学家现在可以轻松改变猪或绵羊胚胎中的DNA；这样一来，它们在遗传学上就无法形成某种特定的组织。然后再在动物体内注入人体干细胞。科学家希望，这些人体细胞能够在动物体内生成缺失的器官，然后摘除用于移植手术。

去年11月，应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要求，部分研究进度在该机构于马里兰州召开的研讨会上予以披露。

来自索尔克研究所（Salk Institute）的一位研究者Juan Carlos Izpisua Belmonte，展示了一些未发表的数据，涉及超过12例含有人体细胞的猪胚胎。另一位明尼苏达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的研究人员提供了一只62天大的猪胚胎的照片，注入的人体细胞似乎改变了它的眼部先天性缺陷。同时项目的负责人心脏病学家丹尼尔·加里（Daniel Garry）表示，其团队已经通过基因工程制造出了没有骨骼肌和血管的猪，虽然这样的猪不可能存活，但如果在正常的猪胚胎中注入一些细胞，它们就可以正常发育。

据悉，其他类型的人与非人动物嵌合体早已被广泛用于科学研究，比如拥有人体免疫系统的“人化小鼠”。在小鼠出生后，将人体胎儿的一小部分肝脏和胸腺细胞（源于流产后的胎儿）注入其体内，就可以培育出这样的动物。新的研究走得更远，因为它涉及到在动物胚胎开始形成时就注入人体细胞。要知道，在实验室的器皿里，这个阶段的胚胎只不过是十几个细胞。

这个过程叫做“胚胎补偿”（embryo complementation），其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人体细胞会增殖、分化，在发育过程中有可能影响动物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斯坦福大学干细胞生物学家中内启光（HiromitsuNakauchi）从今年开始尝试培育人与绵羊的嵌合体。中内启光表示，注入到胚胎中的人体细胞名为诱导性多功能干细胞（iPS）。通过一项诺贝尔获奖技术——该技术的开发者之一也是中内的日本同事，用皮肤或血液制造的干细胞就可以转化为多功能干细胞。中内表示，为方便起见，其团队注入动物胚胎的大多数iPS细胞都是由他自己的血液制造的，因为招募志愿者的程序太过于繁琐。

中内启光说，对于他培育的嵌合体，大多数人最初也都把它们想象成怪物，但只要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相信人们的态度会发生变化。原因之一就是，如果他的iPS细胞在动物体内发育，那么最后形成的组织实际上也是他自己的组织，与移植用器官是完全匹配的。有朝一日，苦苦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或许就可以预定一只嵌合体，而不用一年动物体内的定制器官就可以摘除使用。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兽医师、发育生物学家帕布洛·罗斯（PabloRoss）表示，在戴维斯分校实验基地，他与索尔克研究所合作，让6头猪受孕怀有含人体细胞的胚胎，同时与中内合作，让8到10只羊受孕怀有含人体细胞的胚胎。此外，他还表示，在美国之外，亦有36头猪受孕怀有此类胚胎。

罗斯说，这些早期努力并不是为了制造器官，更多的是为了“确定培育人与非人动物嵌合体的理想条件”。戴维斯分校的研究是在经过三个不同的伦理委员会的评估后开始的，但即便如此，他说该校还是采取了谨慎的态度，将这些动物胚胎的发育时间限定在28天之内（猪从受孕到生育需要114天）。虽然28天的猪胚胎只有半英寸长，但从发育状态上，研究人员足以判断人体细胞是否会对初生器官产生作用。

当前，有一种担心认为，这些动物在某些方面可能会变得像人一样，比如拥有人体生殖细胞、人的毛发或更高的智力。当前人体细胞在动物器官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可能只有3%或5%。但如果这些细胞构成了100%的大脑，那该怎么办？如果发育后的胚胎与人非常相似，那该怎么办？

（环球医学编辑：常 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