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医学生都应该知道临床体检的四大基本步骤:望、触、叩、听。叩就是叩诊。叩诊技术的发明人是奥地利医生欧文布鲁格(Leopold Auenbrugger),他的父亲是一家旅店老板。欧文布鲁格从小看到父亲通过拍打木桶来判断桶里的酒还剩多少,这段经历给了他启发:人体不过是个酒囊饭袋,只是肺里充满的是气体,在生病时,分泌物会充斥其中。
文艺复兴运动以后,随着利奥拉多、维萨利对人体解剖学的巨大推进,哈维对心脏及血液运动的阐明,大大促进了医学界对人体内部结构与功能的认识。特别是莫甘尼器官病理学的问世之后,欧洲医学界逐渐把注意力从体表转向体内,从笼统的整体转向特殊的脏器,促使临床医生做出越来越准确的诊断,真正回答“病在何处”的问题。由欧文布鲁格所创立、运用简易的声学原理探索脏器病变的“叩诊”方法,就诞生在这个时期。
欧文布鲁格1722年诞生于奥地利,他的父亲在格拉兹(Graz)小镇上经营着一家旅店,为旅客提供住宿和用餐。天才之所以与凡人不同,就在于他们能发现平凡中的不凡。据说欧文布鲁格从孩童时代就常在父亲的客栈里玩耍。他渐渐留意到,如果用手去拍打一个个酒桶(也有人传说是啤酒桶),根据发出的声音不同,就可以知道桶里盛装着多少酒。具体说来,酒桶里盛装的酒越满,发出的声音就越是沉闷。相反,桶里所盛装的酒越少,发出的回音就越是响亮。
他后来进入医学院学习的时候,医学界已经开始注重对疾病的准确定位。也许是受到了儿时在父亲的客栈里的经历,欧文布鲁格便尝试着用手叩击病人的体表,希望能根据不同部位发出的回声来推测胸腔内的脏器是坚实还是空虚,是含有液体或者气体。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法,最终找出体内病变的所在。他不仅是一位富有探索精神的医生,还是一位音乐爱好者,对音频、音色都有很好的辨别能力。为了探索各种回声和胸腔脏器变化的关系,他用了将近七年的时间,在大量尸体上反复叩击胸部不同部位,倾听各种回声,再进一步观察胸内相应脏器的质地,终于肯定了这两者之间的密切关系。他于1761年在维也纳以“Inventum Novum”为题,用拉丁文发表了自己的研究结果。他在前言中宣布:“这本书将向各位读者介绍本人所发现的一类探测胸腔疾病的征象。这就是:通过叩击人体的胸部,可以根据发出的声音进而推测胸腔内部的状况。”他的著作奠定了医学叩诊的基础,开启了用客观方法去发现疾病、研究疾病和理解疾病的新时代。
也许是因为欧文布鲁格不过是一位30多岁的“无名医生”,毫不引人瞩目,他关于临床叩诊的著作几乎被人遗忘。在长达40多年的时间里,整个欧洲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位奥地利医生,也没有人听说过临床叩诊。直到他去世的前几年,他长达90多页的小书《Inventum Novum》才被一位法国人“重新发现”,并译成法文,首先在法国受到重视。这位法国人正是拿破仑的好友和私人医生科维萨。
叩诊应用于临床带来的是整个临床思路的进步。如果说在此之前的漫长岁月里,医生是把人体看作是一个整体的一般性来考虑的话,叩诊技术是看到了局部的特殊性,也就是症状和身体的某一个部位联系在了一起。
(环球医学编辑:常 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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