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位医生,从医71年,离休后坐诊近40年。直到身体条件不允许,她索性把诊疗室搬回了家。她说:“只要我能干一天就多干一天,身为医生我有义务为患者看病。”她还说:“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诚实才是上策),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不可骗人,更不能欺负他人。”如今,95岁的她走了,遗体和角膜都已捐赠。她就是吴合医生。
人生充实且精彩 往事叱咤风云
吴合老人的人生充实而精彩。她1924年出生于河北,从小在上海长大,父亲是获得“庚子赔款奖学金”留美的医学专家,一生崇尚治病救人,吴合在书香家庭长大,从小父亲就给她看居里夫人传记,被教育要善良、独立、诚实、质朴,对家里常年上门求医的患者心怀尊重。
1945年6月,20岁出头的吴合加入了中共地下党,任上海医学院中共地下党支部书记。和许多爱国进步青年一样,她组织读书会,发动上海医学院“五二〇”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学生运动,是出了名的“学生领袖”,也是国民党搜捕黑名单的常客。1948年8月,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党组织把刚从上海医学院(现复旦大学医学部)毕业的吴合安排到新四军浙东游击队后方医院工作。阵地虽转移了,她的工作热情却丝毫不减。浙东游击队后方医院修建在深山竹林里,靠近上海、南京等大城市,敌人封锁很严,医药用品控制特别紧。有一次,吴合正在为伤员处理背部溃烂的伤口时,伤员连声破口大骂:“你要我死啊?!”旁边的伤员忍不住说了一句:“人家在给你治疗,你怎么骂人?”这时吴合却面带笑容对伤员说:“骂吧,如果能减轻你的痛苦,你就骂吧!”她回过头来向旁边的伤员解释说:“我们的药品很缺,只能用盐水洗伤口,那是很痛很痛的,骂人是人的本能反应,可以减少痛苦。”当时的一名伤员陈渭富回忆说:“每当我学习《纪念白求恩》时,眼前就浮起了她(吴合)的身影。”“白求恩式好医生”的美誉成了吴合峥嵘岁月里的最美军功章。
1954年,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大西北,吴合转至陕西省友谊医院,并在该院创建了西北地区第一家变态反应科。多次荣获“医德奖”“模范共产党员”。2016年4月,吴合当选敬业奉献“中国好人”。
“超期服役者”把诊疗室搬回家
“医生最重要的标准——当个好人”“只要让看病,不给工资也行”……这些话都是吴合老人说的。
1979年,55岁的她光荣离休,但医院和患者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工作和病人,于是主动要求“超期服役”。医院返聘了她。这一坐,又是30多年,用吴合自己的话说:“看病救人才是我的生活。”最后几年,吴合身体健康发出警报。院领导担心她不能承担这种高强度工作,多次劝说老人在家颐养天年。但吴合表示,看病救人是自己生活的重大意义。实在没辙,2014年,该院领导“通牒”不给返聘工资了,其实也就几百元钱。但吴合从来没把工资放在心上,她说:“不给钱没关系,只要让我看病就行。”2015年10月,因为不慎伤到腰膝无法下楼,她干脆改在家里出诊,由女儿朱建平在一旁帮忙。
能省点就省点 用最便宜的药治好病
“母亲主要从事内科和过敏性免疫变态病的治疗,每次看病,都先让患者读书。”朱建平说吴合努力用最便宜的药、最简单的治疗方法将病人治好,患者一般吃一个月的药才花五六十元钱。
“看病先念书?”从河南慕名来求医的李莉犯起了嘀咕。吴合医生仔细问了病情后,没有马上给出诊断,而是拿出一本书让李莉大声念。念着念着,李莉发现书里讲的就是自己的病情,顿时恍然大悟:“吴老是想让我从书中明白病因,治疗的同时学会如何预防啊。”这是吴合以多年临床经验编写的一本关于免疫治疗的小册子,她还根据病人的不同病情在里面特意做了标记。用吴合自己的话说:“病人了解自己的病因、病情,对自觉治疗很有帮助。”这样一来,虽然看完一位患者会花掉吴合几十分钟,却避免了病人过度求医的后续麻烦。
“姥姥就没有晚年,她根本闲不住,一辈子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病。”外孙女孙雅楠说,姥姥平常就是看病,或者整理患者资料,还有一些写书的资料,个人生活极其简朴。
把一切回馈给社会
1993年,吴合在报纸上看到希望工程救助失学儿童的报道,深受感动,便找到陕西团省委希望工程办公室。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她联系上陕西柞水县一名面临失学的儿童,并当场捐款300元。从此,资助孩子成了老人的“常规动作”。
吴合有一本保存了20多年的特殊“账簿”,记录了她捐资助学的点滴。翻开来看,里面夹满了她从1993年至今给希望工程、盲童金钥匙行动、春蕾工程及贫困地区学生捐款的证书。资助者的一封封来信,也被老人细心地夹在册子里。
“你知道姥姥给我的结婚礼物是什么吗?是一份给贫困学生的捐助,当时婚宴上大家都给姥姥鼓掌。”孙雅楠说,当时是2008年,婚宴上姥姥说不给红包,送给她几个贫困学生的捐助,以后还会以她的名字继续捐助更多的学生,当时全场都为这样特别的姥姥点赞欢呼,她觉得骄傲极了。后来,姥姥给几个孙子外孙女都分有贫困学生名额,姥姥自己出钱,名誉留给孩子们。在姥姥资助下得以正常读书的贫困学生有七八十个人,资助金额近7万元,送到家里的感谢信有几大袋子。
另一个外孙女尚思是从温哥华赶回来的,她在当地是一名护士,她陪伴了姥姥最后在医院的时光。尚思说:“遇到难治的病人,姥姥会反复钻研,正是这种对医学的热爱,对患者的关心,将我也带入了医学领域。有这样的姥姥真的很幸运。”
遗体和角膜都已捐赠
早在2001年,老人就亲自填写了遗体捐献申请,并立下遗嘱:“自愿捐献遗体、眼角膜,不要送花圈,可将准备买花圈的费用捐助失学儿童上学用。不要买寿衣,一切从简。”2016年,吴合3次献血,一次献骨髓……她将自己的一切回馈给社会。“人的价值,在于给予了世界多少。只要社会需要、病人需要、孩子需要,都尽力去做。”
朱建平说,母亲去世后,全家人在病床前鞠躬,医院领导和医护人员也赶来,大家一起简单地告别,随后空军军医大学就派救护车将遗体带走,捐献了眼角膜,大学和眼库都送来了荣誉证书。不设灵堂、不摆花圈,全家人聚在一起,分享母亲传承给家庭的敬业精神、对医学的热爱,以及善良、快乐的人生态度。
“无论时代怎么变,好医生的衡量标准不会变,那就是有仁心、懂仁术。我一直努力要求自己,做一个好人,当一个好医生。”吴合的话,时刻萦绕在我们耳边。她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
(环球医学编辑:丁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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