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日，四川省成都市人民检察院通报一起案例：成都武侯区韩美医疗美容门诊部实习医生田某，在未取得医师执业证书的情况下，为未成年人小楠（化名）完成睾丸摘除手术，致二级重伤。近日，田某被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检察院批捕，该医疗机构被吊销执业许可证。这场草率的“变性手术”为少年和其家庭造成了难以平复的伤痛。施行手术的医生和“魔鬼”有何区别？

网络交易

15岁的小楠初中毕业后，和朋友开了一家动漫工作室，经常进行Cosplay演出。他非常厌恶自己的男性身份，内心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女性，并长期偷偷服用药物抑制雄性激素。通过网络，小楠关注了很多变性群体的消息，发布消息称自己想做变性手术。一天，网上一位姓田的朋友通过QQ告知小楠自己可以做睾丸摘除手术，而且费用仅需2000元，比6000元的行情便宜不少。于是二人约定在成都进行手术。

施行手术

今年5月22日，小楠瞒着父母乘火车从河南来到成都接受手术，田某将其接到武侯韩美医疗美容门诊部。在田某的要求下，小楠划伤自己的阴部，并出具了“因本人双侧睾丸受伤，现需要接受睾丸切除手术，术后一切后果自负”的免责声明和身份证复印件。田某没有理会身份证复印件上写明的“出生于2000年”，为小楠进行了手术。

后来，小楠又到外地打工，有一天，他心情抑郁想自杀，后被送往医院救治。经过B超检查发现，他的睾丸被切除了。小楠父亲得知后非常愤怒，遂前往武侯区公安分局报案。经鉴定，小楠的损伤程度为重伤二级。

检察院批捕

9月2日，成都市武侯区检察院以涉嫌故意伤害罪批准逮捕了犯罪嫌疑人田某。据该案承办检察官介绍，田某虽取得了医师资格证书，但只是医院的实习医生，并没有取得医师执业证书，不具有执业资格。根据卫生部《变性手术技术管理规范》的规定，该医院亦不具备进行变性手术的资质。

检察官指出，虽然小楠承诺术后一切后果自负，但在法律上未成年人没有承诺伤害自己身体的权利，也就是被害人必须经过近亲属的同意才行。

田某所在的武侯韩美医疗美容门诊部也被吊销许可证，被罚款3000元。

变性手术相关规定

2009年6月卫生部出台了《变性手术技术管理规范（征求意见稿）》，根据该规范变性患者需同时满足5个条件：自己对变性的要求至少持续5年以上；以其选择的性别公开地生活和工作至少两年；接受心理、精神治疗不少于1年且无效；年龄必须大于25岁；更重要的是，在进行变性手术时，必须是没有结婚或已经离异的。

对年龄的限制，从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刚开展变性手术起，一直缺乏相应规范。患者年龄被业界默认为年满18岁即可。2009年卫生部在《规范》中，将手术年龄规定为20岁以上。现在，手术年龄被修改为年满25周岁以上术前要提交无犯罪证明。

据规定，在进行变性手术之前，患者还需要提交5份证明：当地公安部门出具的患者无在案犯罪记录证明；当地公安部门备案同意术后更改身份证上的性别；有精神科医师开具的易性癖病诊断证明；患者本人要求手术的书面报告并进行公证；患者提供已告知直系亲属拟行变性手术的相关证明。

《规范》对开展变性手术的医疗机构也有严格要求。卫生部规定，只有三级甲等医院或三级甲等整形外科专科医院才可以开展变性手术。手术的主刀医生，须从事整形外科临床10年以上，有5年以上参与变性手术临床工作的经验，曾独立完成10例以上的生殖器再造术，具有副主任医师及以上专业技术职务任职资格。

即使是参与手术的第一助手，也必须是从事整形外科临床工作5年以上的整形外科医师。

医疗要求

（一）三级甲等医院或三级甲等整形外科专科医院，有卫生行政部门核准登记的整形外科诊疗科目。

（二）医院设有管理规范、运作正常的由医学、法学、伦理学等方面专家组成的变性手术技术临床应用与伦理委员会。

（三）整形外科

1、设置整形外科10年以上，床位20张以上，有较强的整形外科的工作基础。

2、能独立完成整形外科各种手术，包括器官再造和组织移植。

3、有单间病房，便于保护变性手术患者隐私和进行心理治疗等。

《变性手术技术管理规范》要求变性手术的实施顺序为性腺和外生殖器的切除、再造是变性手术的主体手术，任何改变第二性征的手术必须在性腺切除之后或与性腺切除术同期进行。

《规范》强调，实施变性手术前，应向患者充分告知手术的目的、风险、术后的后续治疗、注意事项、可能发生的并发症及预防措施、变性手术后的后果，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规范》要求，变性手术前要报告医务处和变性手术技术临床应用与伦理委员会，获准后方可施行。

“魔鬼”医生

上文所说的程序，田医生全部省去了，甚至狂妄得连起码的手术规范也不顾，什么手术风险告知、变性手术后果、可能的并发症预防，通通置之脑后。即便丝毫不敢大意的手术规范，亦不放在眼中：变性手术应先行性腺切除，再行外生殖器切除，至少要同步进行。而这位医生随意颠倒顺序，先行摘除睾丸，置起码的操作规范于不顾，何谈医风医德？

当事医生被绳之以法，自是咎由自取，但其留给变性少年及家庭的影响，却将持久发酵。

当前我们对易性癖的了解有待深入，对变性手术的认识，尤其是对其远期影响的评估仍有相当局限，因此，对变性手术的开展应当慎之又慎。

（环球医学编辑：丁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