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医生“笔误”撕裂医患间的信任
2016-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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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小雨(化名)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妇产儿童医院产下一女婴,但医院出具的“疾病诊断书”上,孩子的性别前后矛盾,出生日期和身长也与事实不符,家长怀疑抱错孩子,产科主任称是笔误。至今,家长还未给孩子上户口,日前已申请做亲子鉴定。医院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回应,承认《疾病诊断书》有笔误,但无法答应家属做亲子鉴定的要求。

孩子性别前后矛盾

产妇小雨称,7月16日上午,她入住北大妇幼待产。次日12点47分,她产下一女婴。19日上午出院时,医院开具的《疾病诊断书》中孩子性别前后矛盾,出生日期错写为7月16日,身长也与事实不符。

小雨说,22日,母亲去北大妇幼核实,妇产科答复称,可能是打印时没有将错误改过来,遂重新开具了一份《疾病诊断书》。但是孩子的身长还是错的,医院表示孩子身长写错没有大碍,如果妨碍生育险报销,再过来改。几天后,北大妇幼产科一名医生给小雨的爱人小磊(化名)打电话,让其再到医院修改诊断书。

28日,小磊来到医院拿到再次修改的《疾病诊断书》,这次,婴儿的身长被改回“50厘米”。小磊说,当天他给北大妇幼产科打电话,一女领导说“你当时不是在一旁陪产嘛,你看不出男女呀”,但自己当时根本没有进过产房。小磊怀疑孩子抱错了。小磊后来发现,出院通知单上孩子的性别也是男。

小磊多次到北大妇幼产科讨要说法,对方称是笔误。家属提出要做亲子鉴定,费用由医院承担,并要求医院道歉和赔偿,包括误工费、交通费、饭费和精神损失费。

“因为这事至今没给孩子上户口,所以我要求医院负责亲子鉴定,证明孩子是我的。”小磊说。

小磊表示,8月2日,北大妇幼回复称同意家属找机构做亲子鉴定,由医院承担费用。3日,小磊和院方确认此事时,对方却称已经上报医患协调办公室。医患协调办公室负责人表示,做不做亲子鉴定要等领导批复,并且不予以任何经济赔偿。

小雨表示,生孩子本来很高兴,但这事发生后,夫妻间争吵,感情受影响,双方老人也跟着着急。“家人整天愁眉苦脸,我现在心情极不好,连奶水都没了。孩子每天吃不饱总哭,作为母亲,我的内心无比痛苦和自责。”

护士长诊断书出错系进修医生笔误

11日,护士长称,小雨7月19日出院,医院出具了《疾病诊断书》。次日医护人员整理病历时发现错误,主动打电话告诉家属来医院修改。

“之前也出过类似问题。”护士长说,两份错误的《疾病诊断书》都是由一名郭姓医师出具的,该人是来医院进修的,但不清楚来自哪家医院。郭某已经写过检讨,产科也对其作了处理。因进修医生每个月都会轮转,目前不在产二病房。“她就是笔误,产科科室已经对其进行了批评。”护士长说。

护士长称,事发后医院领导已向家属道歉,但家属不接受。本来承诺由郭某和她出费用给家属去做亲子鉴定,但8月1日,家属却给北京投诉服务热线打电话,还向北京市卫生部门投诉,所以目前此事已经上升到医患纠纷的程度,不再私下解决,只好公事公办,走法律途径解决。

对于护士长的说法小磊称,7月22日,是岳母主动找到医院修改的《疾病诊断书》,之前根本没有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医院回应

近日,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医患协调办公室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北大妇幼妇产科尹主任称孩子出生后家属已签字,确认无误。《疾病诊断书》中的错误是工作中存在瑕疵,确实没有核对精准,就是笔误,已经向家属道歉。

“孩子没有抱错,医院没有给家属带来损害后果,所以不会承担做亲子鉴定的费用。”该负责人称,家属可垫付费用,如果孩子抱错,费用由医院承担;如果没抱错,那就跟医院没关系了。“家属也可向法院起诉,费用以及赔偿问题,医院会听从法院的判决。”

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回应,承认《疾病诊断书》有笔误,但无法答应家属做亲子鉴定的要求。

“分娩记录、新生儿病历、出生证明都经过家属确认,医护人员不会弄错。做亲子鉴定的话,要去法院起诉,由公安局来做,不在医院职责范围内。”该工作人员说。

律师观点

针对此事,赵力加律师表示,北大妇幼对小雨的《疾病诊断书》出错在先,正常的处理方式应当是:1、彻查产生错误的原因,比如是否与其他患者信息搞混淆,抑或是工作人员不够敬业等等;2、主动用充足且必要的证据向患者证明,该《疾病诊断书》并未实际造成孩子错抱,用事实打消患者的一切合理怀疑,该过程产生的全部费用由北大妇幼主动承担;3、不论因疏忽或错误对患者造成的精神困扰,给予适当的补偿;4、批评和道歉不是目的,也不应作为结果,目的和结果应当是通过制度和诊疗理念及操作规范严格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然而,纵观北大妇幼的多个相关人员或领导的表现:1、不是北大妇幼的正式在编人员,而是临时进修,但是所在单位不详!2、孩子没有抱错,就不承担由此造成患者困扰的精神补救;没抱错的理由,显然无法让患者家属信服!3、北大妇幼认为“就是笔误,已经向家属道歉”,说的如此云淡风轻,道歉是否算是已经达到了仁至义尽?!

作为民商事风控和信用管理专项律师,赵力加说,作为首都著名的医疗机构,医疗水平一流固然重要,职业操守也应堪作整个行业的楷模,而勇于承担事故责任是骨气和品质的重要指标。目前整个社会医患矛盾在一定程度上表现的很突出,这不排除存在患者和家属对于医疗水平的期望值过高的原因,但同时医疗队伍中遇事推诿的错误态度,医疗过程的不透明,出现矛盾后很多医疗机构不是急于解决纠纷,而是想方设法撇清责任,导致了患者对医疗机构的不信任和不理解,才是医患矛盾的重要根源,有时候,诚意和歉意,让患者看到,比编一万个谎言更能平息纠纷。

最后,赵力加律师说,郭某即便真的是临时来北大妇幼进修的医师,在北大妇幼没有正式编制,丝毫不影响北大妇幼承担相应的经济和法律责任,因为郭某在该医院的诊疗行为对外代表的是北大妇幼,如果郭某的行为造成患者实际损失并存在重大过错,北大妇幼承担经济责任后可以依法向郭某追偿。

别让医生“笔误”撕裂医患间的信任

临出院的那份《疾病诊断书》搅乱了小雨一家人的幸福:起始的“病情描述”是写的“顺娩一活婴,女”,但末尾的“出院诊断”变成了“足月活婴,男”。显而易见,正是“诊断书”中“先女后男”的描述,才让产妇及其家人疑心“抱错了孩子”。

看上去,医院的解释合情合理:性别描述上自相矛盾的《疾病诊断书》及《出院通知单》出自同一进修医生之手,纯属“笔误”,产科科室已对其进行了批评。至于对方怀疑孩子有可能抱错,院方则以“反诘”的语气问产妇爱人:“你当时不是在一旁陪产嘛,你看不出男女呀?”

要说只有一处错,倒也称得上“笔误”。但《诊断书》不仅在性别描述上自相矛盾,其他方面也是错误百出,就如出生日期,本是7月17日,却写成7月16日;再如身长,先是50厘米,再改为52厘米,最后又改回50厘米。而除了《诊断书》外,甚至《出院通知单》也同样标注的是“男”。要说这么多全是“笔误”,谁信?因此,在产妇及其家人看来,“笔误”频现,且分娩时其家属并不在近旁,故并不排除孩子有抱错的可能。

即便这起纠纷仅止于“笔误”,医院也终须为自身的过失买单。就这个角度而言,小雨一家坚持要做亲子鉴定,心态可以理解,要求也不过分。至于医院是否该负全责,或许应视亲子鉴定的结果而论:若亲缘关系成立,医院似应承担亲子鉴定费及往来车旅费;若确属抱错,则构成医疗过失,当依法追责。当前医院的态度令人寒心。

医生可能犯这种“低级失误”,但一下犯了好几次,就说不过去了。就如对此次“笔误”,医院不应企望以三言两语来“打发”小雨一家,而应将“笔误”的来龙去脉查清楚,让人听了不仅明白,还要信服,则误会有望消除,矛盾方不致升级。从这个意义上说,恢复医患信任,要从自身做起,从现在做起,才是唯一可取的态度。

(环球医学编辑:丁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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