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病友反映,医生看病只会说三句话:哪儿不舒服?带多少钱?自费还是公费?除此以外,再无赘语。接下来的举动是开具一大堆的检验单或处方,整个诊疗活动就结束了。没等患者缓过神来,“下一位”的高声吆喝清楚地表达了逐客之意。
医生说话如此简明扼要、惜字如金,固然有患者太多、时间不充裕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表现出了一些医生人文修养的缺失。一些在挂号大厅里熬了大半夜来挂上号,或者辗转从号贩子手中高价买号的患者顿时怒气冲天,一些重大医患纠纷就此埋下祸根。
现代医学鼻祖希波克拉底曾经这样教导我们:“医生有三大法宝:语言、药物、手术刀。”语言的重要性被排在了第一位。在他看来,良好的沟通、充分的叙述是最佳的治疗。可是,我们却将这第一大法宝丢弃了。
100多年前,伟大的医学教育家威廉·奥斯勒(Sr.W.Osle)曾表达了自己的深深的忧虑:“医学实践的弊端在于——历史洞察的贫乏,科学与人文的断裂,技术进步与人道主义的疏离。”这三个问题到今天为止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愈演愈烈。
医学到底是什么?很多人认为医学是指医学技术。其实不是,或者不全是。医学是人类善良情感的表达和帮助,最后形成一种社会责任、社会行业。
梁启超在《半个人的时代》中呼吁,希望中学生不要做“半边人”。他解释,懂科技不懂人文的是“空心人”,懂人文不懂科技的是“边缘人”,他们都是不完整的“半边人”。现在的很多医生何尝不是半边人,只懂技术不懂人文。
医学本身的科学性和人文性是并存的。科技进步与人道主义并行不悖。科学有时是天使,有时是魔鬼。医生在疾病的诊治中要遵循两个基本原则:针对病情的科学和针对人情的人文,要用最有把握的方式和病人最容易接受的方式。
但现实让人很无奈,医学界专业主义、技术主义泛滥,不屑于与公众对话,不会用平常话跟患者沟通,只会说“学术方言”。
医患冲突多起于沟而不通,话不投机半句多。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在医患沟通中患者处于弱势状态,身在病症痛苦中,恐慌、渴望帮助、疑虑重重,如果得不到沟通与抚慰,负面情绪就会发酵、发作。随诊的患者亲属也处于极度躁动和不安状态。此时,悉心倾听是关键,专注、诚恳是前提,不仅要听到、听明白,还要听进去、有反应。其次是解读、解释、解说。
医患沟通不同于日常沟通,医患沟通是陌生交往语境里的实务沟通。凭着一张小小的挂号单,医生与患者两个平时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开始了沟通。在患者对医生的医技和医德完全不知的情况下,要将个人的秘密告诉医生,让医生观看、触摸私密的部位,难免尴尬,甚至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迎接伤害性药物与手术的干预。此时此刻,信任关系的快速建立,尤其需要医者高超的沟通技能与技巧。而且,如同卒子过河,只能进,不能退。顺则通:走向知情同意,走向患者的满意度、遵从度、美誉度;逆则反:互不信任的关系无法完成诊疗活动,也无法承受医疗意外和医疗事故的清算。
林巧稚老师说过,医生、医学本身的人文性需要一个医生“永远走到病人窗前去,做面对面的工作。单纯地或仅仅依赖于检验报告做医生是危险的”。我们要“敬畏生命、敬畏病人、敬畏医学、敬畏自然”。有一幅画,名叫Doctor。夜很深了,这位医生还在病人床边守候。病人的母亲已经支撑不住了,父亲在一旁焦急等待。这种图景现在很少见了。现在一遇到危重病人,我们就送到了ICU,让机器监护着,很少再有医生这样守在病人床边。但是,我们需要这样的医生,真正的医生。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都应该认识到一切治疗都是心理治疗。
(环球医学编辑:贾朝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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