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科人才短缺是不争的事实,为了扭转这一状态,国家相关部门正在采取多项举措补充人才,恢复高校儿科本科招生就是其中一个办法。恢复儿科本科专业招生的8所高校首批招生情况整体都非常好。不过,业内人士指出,缓解儿科医生紧缺,其根本还是降低儿科医生的执业风险,改善其薪酬待遇。
我国医疗机构儿科执业(助理)医师数约为11.8万人,每千名0至14岁儿童儿科执业(助理)医师数为0.53人,低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
目前,我国儿科门急诊量年诊疗人次4.71亿,占全国门急诊总量的9.84%。儿科医生的短缺加重了在岗医务人员的工作负担。国家卫计委医政医管局副局长焦雅辉曾表示,医疗机构儿科执业(助理)医师日均承担的门诊人次数约为17人次,是其他执业(助理)医师工作量的2.4倍。
为了解决儿科医生紧缺的“燃眉之急”,今年2月,国家卫计委和教育部宣布,将支持8所高校举办儿科本科专业。并力争到2020年,每省至少有1所高校举办儿科学本科层次专业教育。
恢复儿科本科专业招生的8所高校分别是:中国医科大学、山西医科大学、哈尔滨医科大学、温州医科大学、新乡医学院、广州医科大学、重庆医科大学、贵州医科大学。
今年8校的儿科学本科共计划招生760至790人。其中,重庆医科大学作为全国最早成立儿科系的四院校之一,计划招生人数最多,为210人。现在,8校已完成部分省份的录取工作,剩余省份的录取将于月底结束。
据各校招办消息,考生对儿科学专业的咨询相当踊跃,从已结束录取的省份情况来看,儿科学的录取分数紧贴临床医学,在各专业中处于中上水平。以8校中计划招生数最少的温医大为例,其临床医学本科省内录取理科最低分为646分,最高分679分。儿科本科省内录取理科最低分646分,最高分660分,最低分与临床医学专业持平。哈医大在各省的招生情况也类似,部分省市临床医学录取分数线与儿科学基本一致。在一些录取分数线相差较大的省市,比如北京,儿科学录取分数线与临床医学专业差距也在10分之内。
中国医科大学招生办的工作人员表示,医科大过去并非没有儿科招生,只是在形式上“并置”在临床医学内部。今年,儿科作为独立学科恢复,其在录取分数上仍紧贴临床医学专业。
广州医科大学今年计划招收30人,组成1班。录取线高出一本线30至40分,生源在省内排名约在28000名左右。
而重庆医科大学招生办的工作人员表示,由于学校在儿科学上的长期优势,今年在部分省份的招生形势较好,儿科学录取线甚至超过重本线70至80分。
事实上,在本科计划外,8校的儿科人才培养还包括“临床医学5+3一体化招生(儿科学方向)”,也即所谓的本硕连读。
温医大招生办工作人员对媒体分析,儿科之所以受到考生追捧,可能是因为社会对儿科人才紧缺的关注度提高,使得家长和考生都看到了背后的机会。
不过,与非儿科方向的“临床医学5+3一体化招生”相比,儿科方向的录取分数明显较低。
儿科系停止招生是从1999年教育部调整《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取消儿科学专业开始的。据了解,当年调整儿科学的理由是“专业划分过细,专业范围过窄”。随后,儿科学调整合并为临床医学专业之中。尽管毕业后,住院医生的分科培训和研究生教育仍然会培育儿科方向的医生,但此举还是切断了儿科医生稳定来源。有公开报道称,十多年来中国的儿科医生仅仅增加了5000名。
“单独二孩”、“全面二孩”的相继出台,使儿科人才短缺引起广泛关注。但鉴于儿科医生培养周期至少为5年,而“二孩”影响显现在即,卫计委为解燃眉之急启动了一系列紧急措施,如降分录取、转岗培训等。
但是,业内人士认为,这些举措并非解决儿科医生短缺的根本举措。
山东省滕州市中心人民医院的儿科主任邱丙平表示,由于幼儿无法像成人一样为医生诊疗提供有效信息,儿科又被称为“哑科”,要求医生花更多时间与患儿家属沟通,这是儿科医生工作时间长、负荷重的重要原因。而儿科的药用量本就低于成人,在过去以药养医的环境下,儿科生存环境的艰困可想而知。
以滕州市中心人民医院儿科为例,儿科日均门诊疗超过1000人次,这就意味着门诊的6至8名大夫每天接待的病人超过100人次。在这样的高负荷下,医务人员的待遇并没有因为医疗服务价格的调整得到显著改善。
这是因为目前对儿科的价格调整与其他科室保持一致,并没有考虑儿科的单位诊疗时间长于其他科室。邱丙平认为,按照儿科医务人员的工作量,在其他科室的基础上,将儿科医疗服务价格上调50%亦不为过。
据了解,今年滕州市中心人民医院的儿科有5位儿科医生跳槽至省医院。“这意味着医院的5年的培养付诸东流”,邱丙平认为,薪酬绩效是导致人才外流的部分原因。
邱丙平表示,对改革儿科绩效制度的相关政策早已出台,但这些政策往往难以落地。因为政策虽要求医院向儿科倾斜,但并未就倾斜多少、如何倾斜做出规定,这就使医院很容易陷入平衡各科室利益诉求的尴尬境地。
广东省卫计委巡视员廖新波表示,“恢复儿科招生”、“内科转儿科”等举措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因为目前医生的教育培养与就业是市场行为,政府没有“指派”能力,在儿科医生纷纷逃离的情况下,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北京市儿童医院院长倪鑫也表示,缓解儿科医生紧缺,其根本还是降低儿科医生的执业风险,改善其薪酬待遇。
此外,有专家表示,由于发改委和卫计委等部门即将开启国家层面的新一轮医疗服务价格调整,相较各省市的调整,这一轮调整影响面更大,涉及的问题将更为复杂,不失为儿科医疗服务价格调整的新契机。
(环球医学编辑: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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