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医生渴望自由执业，有一万种理由，无论是完全左右自己的医疗行为，还是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但是，作为自由执业过渡期政策的多点执业已经实施多年，很多医生并没有因此而获得期望中的自由选择的权利。对医生来说，自由执业就像水中月镜中花。是中国的医疗体制阻碍了医生获得自由，还是医生们期待的自由执业就是乌托邦，只能存在于人的意识和文字中？

医生们期待的自由执业是乌托邦？

“多点执业”或许已经成为烂熟于心的概念。从2009年原卫生部印发《关于医师多点执业有关问题的通知》并在部分地区先行试点开始，到如今，相关部委已多次修订并印发关于医师多点执业的通知和意见。政策红利不断，但多点执业却冰冷依旧，未见一点升温的迹象。

近日，多点执业政策有望再进一步，上海市卫计委表示，今年将结合国家卫计委即将出台新版《医师执业注册管理办法》，提出了“主要执业机构”概念，即在多个机构执业的医师，应当确立一个机构为其主要执业机构，并向相关卫生计生行政部门申请注册；同时，将其他执业机构向相关卫生计生行政部门申请登记。但是，医生们对这一政策依旧不看好。优医迈投票调查了一下网民对这一政策的态度，最终有568人参与了投票。结果高达65%的人投了“换汤不换药，多点执业在一段时间内依然面临玻璃门，阻碍颇多”，仅有21%投给“有助医生多执业，很期待”。

固然目前的体制弊端阻碍了医生的自由执业，但有一个很多医生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的残酷的现实是，只要医生存在雇佣关系，就不可能不顾及单位的意见去多点执业甚至自由执业。体制内医生有体制内的不自由，体制外的医生同样有体制外的不自由。

对于公立医院的医生来说，想象中的多点执业政策是端着体制的饭碗然后自由地做自己的生意。但是，公立医院自身也是独立的经济实体，它也必须按照市场的规则生存。当其为自己的员工支付了足够的劳动报酬后，它等于购买了医生的全部劳动，那么怎可能允许员工到外边赚外快呢？再说，目前公立医院的很多医生都面临高负荷的工作量，多点执业可能会影响医生在本院应当承担的工作，因此公立医院的管理者有充分的理由来抵制多点执业。

多点执业政策对于民营医院的医生，那就更为不可能。医生只有从一家单位全身退出后将自己的一切劳动变卖到另一家单位的自由，却没有脚踏多条船随意赚大钱的自由。即使是大家十分眼热的美国医生所谓的自由执业，跟一家医生集团或医院签署排他合约后，也是不可以到竞争对手那里多点执业。

自由执业究竟为何物？

什么叫做自由执业？英文其实更接近本质——自雇者（self-employed）：不属于任何组织的人。按照这个定义，外包、临时工、个体户、都是自由职业者——替自己打工的人。中文翻译加进了“自由”两个字，一下子就性感起来了。

那么，最吸引人的“自由”在哪？是不用坐办公室，不用按时上下班？不是。出租车司机能自由上班，但要拉够份钱，工作多久不是自己说了算。反过来说，很多企业的高管、销售和BD都不需要每天打卡上下班——因为大家相信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已经有管理好自己的能力。

那么是不是只要专业能力超强，就可以自由执业呢？还不是。自由执业的核心是执业，而不是自由。这种职业最大的特征是：你一个人走通了专业能力出售的全产品链——专业能力封装、定价、宣传、销售、升级、财务保障……真正的自由执业更像是一个人的创业。创建体制外医生集团真正自由执业的张强就表示，一旦选择自由执业，在中国的现实环境下，医生会遭遇到很多现实难题。医生不仅需要与平台进行价格谈判，还要善于跟行政人员、护士、麻醉师协调关系。而且，市场运作和品牌推介这样的事务，医生也需要亲自操刀。除此之外，医生还必须了解税务、工商、法律等事务。这就是说，除了医疗技能之外，自由执业医生还需要具备较强的综合能力。

说到底，医生自由执业最大的拦路虎不仅仅是公立医院的人事制度，也包括医生自己。否则，即使医生的自由执业时代来临，甚至你直接辞职去了珠峰顶洱海边，你也不自由。

自由执业的自由，不是辞职的自由，而是选择的自由。这个选择背后，是能力的自由。有了这些能力的医生，你会成为某种超级个体，不管是在医院里还是医院外都会挺自由的。因此，自由执业不是一种职业状态，而是一种能力状态。

医生自由执业前需要储备哪些能力？

要能自我管理：当你学会距离自己床2米也不能偷懒睡上去，高效工作，也就取代了你的上级管理和绩效考核；

要能自我营销：当你学会自己卖自己，和客户谈业务聊人生，也就取代了市场部销售部商务部；

要能自我更新：当你自己给自己设定学习计划，持续了解同行动态，也就取代了人力资源部；

要有财务能力：当你学管好自己的钱，抵御随时有可能空档期，也就部分取代了各种劳动保障，各种假期和保险的功能；

当你一项项修炼这些能力，等于你开始以自己的医学专业为核心，开始在自己身上一个个地建立新的部门，创办一家一个人的企业——在一步步脱离保护的同时，同时也一步步的丢掉拐杖，获得自由。

自由执业 你还敢加入吗？

公立医院具有庞大的后勤服务体系，医生通常只需要完成专业领域的事情，而无需涉足日常管理。但自由执业医生还需要承担行医之外的责任，比如说吸引和留住患者、设定和调整医疗服务价格、采集患者病例、寻找学习和进修机会等等。因此，真正的自由执业是一种勇敢而艰难的选择——是在组织和个人之间，选择把赌注压在自己专业上，放弃了依附一个组织的资源和约束，也放弃了依靠相濡以沫，准备全力以赴以自己的手艺与天赋为生，相忘于江湖。

无论自由执业这条路多艰难，但“世界上有一种鸟是关不住的，他的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自由的光辉！”

（环球医学编辑：丁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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