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下无痛（二）：美国乡村医生克罗夫•朗》中，我们介绍了外科乙醚麻醉当之无愧的开拓者——美国南方一位默默无闻的乡村医生克罗夫•朗。本文我们将继续介绍牙医韦尔斯（Horace Wells，1815—1848）与笑气和乙醚的不解之缘。

克罗夫•朗对自己用乙醚麻醉成功地进行了不止一次无痛手术这一史无前例的创举看得十分轻淡。他根本没有想到要大肆宣扬，也没有想到继续努力，掀起一阵更大的狂澜，以便给他带来名和利。而在此时，远在东北部的康州首府哈特福德，也已经有人开始留心到了笑气和乙醚能使人失去痛觉，想到了用它来帮助病人拔牙。

1844年12月，一位受过几天医科训练，却在各地巡回表演用笑气、乙醚取乐的“魔术师”来到了哈特福德。他在当地大做广告，吸引人们买票观看前所未有过的“奇特表演”。一位名叫韦尔斯的牙医也带着他的妻子兴致勃勃地观看了12月10日的一场生动表演。他惊讶地发现，一位年轻人吸入了这种奇妙的气体之后，异常兴奋，以至于几次碰伤了腿也毫无所知。这件事让韦尔斯大受启发，他第二天就把这位“魔术师”请到自己的牙科诊所，先给自己吸入笑气、失去痛觉之后，再请他的一位学徒为他拔除一枚智齿。实验果然成功，在整个拔牙的过程中他毫无痛觉。韦尔斯立即想到，无痛拔牙将会使他受益无穷。

和克罗夫·朗不同，韦尔斯抓住时机大作宣传，很快就吸引了不少患者前来拔牙。他还把制作笑气的技术传授给当地的另外几位同事。短短数月之内，无痛拔牙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量的患者慕名来到哈特福德请求拔除病牙。

为了进一步推广这项“重大发明”，韦尔斯决定前往东北部最重要的经济、文化、医学中心波士顿，希望能借重著名的外科学家华伦大夫（John Collins Warren，1778—1856）的帮助，在麻省总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使用笑气开展外科手术。华伦大夫出身医生家族，他是一位杰出的外科医师，还是麻省总医院的创始人之一，哈佛医学院外科及解剖学教授，在波士顿以至美国医学界均享有极高的声誉。能得到他的赞许或首肯，在麻省总医院演示无痛手术，在医学界的影响非同小可。为了能及早见到华伦大夫，韦尔斯找到了他从前的学生和牙科伙伴，一位头脑活跃、八面玲珑的人物，正在波士顿学医的威廉·莫顿。

在莫顿的引荐之下，韦尔斯终于在1845年2月拜会了仰慕已久的华伦大夫。年逾花甲的华伦大夫虽然德高望众，却也颇为开明，渴望找到一种有效的外科止痛方法。他听完韦尔斯的介绍之后，很快就同意在麻省总医院的外科手术厅安排一次活动，先由韦尔斯进行一次使用笑气止痛的演讲，随后再做一次笑气止痛的演示。由于一时找不到适当的外科病人，一位哈佛医学院的学生便自告奋勇，愿意接受笑气止痛，拔除自己的一颗病牙。在众目睽睽之下，韦尔斯先让那位学生吸入了一定剂量的笑气，然后开始给学生拔牙。一切似乎都进行得相当顺利。就在手术即将结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患者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

而就是这声呻吟，对韦尔斯而言简直就像是巨雷轰顶，意味着笑气止痛演示手术的失败。人群里顿时发出了颇不信任的嗤笑声，还有人喊叫着“骗子”。韦尔斯顿时感到震惊，几乎无地自容，只好在人们无情的嘲笑中匆匆离开了手术室。他满怀着失望后的痛苦回到了哈特福德，从此一蹶不振，无法再从事牙科诊疗。此后不久，他就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和诊所，转向别的方法谋生。只是偶尔心头还掠过一线希望：说不定他所“发明”的笑气止痛会有某种转机，重新为他带来好运。

然而，韦尔斯永远也没有料到，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学生威廉·莫顿正在波士顿酝酿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彻底埋葬了韦尔斯的最后一线希望。威廉•莫顿到底做了什么事？他与笑气和乙醚又有着怎样的故事？敬请期待《刀下无痛（四）：威廉·莫顿与乙醚风波》。

（环球医学编辑：常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