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疗需求快速增加、国家逐步放开医生多点执业的大环境下,医生集团如雨后春笋般在中国破土而生。这个时下很“火”的执业模式吸引了不少体制内外医生的加入。不断增加的数量和资本令医生集团风光无限,但不少业内人士指出,实际情况并非那么简单,医生集团存在身份尴尬,长此发展下去恐非长久之计。
近一段时间以来,医生集团成为医疗圈的热点。仅在今年,新成立的医生集团就超过20家。数量增加的同时,医生集团筹资也不成问题。2014年7月创建的张强医生集团已经获得了5000万元首轮融资。今年,由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脏外科副主任医师孙宏涛牵头发起的“大家医联”平台也获得投资机构2000万元投资。医生集团刚刚兴起就获得如此发展,前途肯定不可估量。然而,医生集团需要的不止这些,其发展的道路上还存在一些隐患。
实际开放平台少之又少
上海德济医院创始人、执行院长郭辉表示,在国内大热的“医生集团”,在美国被称为“医生GROUP(组织或团队)”,类似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组织。组织要运行,关键是寻找合适的执业平台。
目前与医生集团有合作的执业平台多为民营医院。相对于公立医院而言,这些开放的平台少之又少。而要吸引公立医院的加入,在目前的体制下似乎并不现实。
郭辉的德济医院为医师多点执业提供了一个平台。在与体制内或体制外的医生集团合作时,该院采取“组建独立考核科室或中心”的形式,科室独立核算,核算方式由双方讨论共同确定。同时他们也向医生集团提供人事、后勤、市场、宣传等管理成本的培育和支持,帮助合作方壮大,使其最终发展成为独立运行的专科中心或专病中心。随后,再进一步帮其发展成为专科医院。至于医师多点执业的合法手续及风险控制方面,德济医院从购买医疗事故险、专门的处理团队、政府的医调委、上海市非公立医疗机构协会四个方面联动,解除其后顾之忧。
由于目前患者就医认医院品牌的固定思维依然存在,除了寻找开放的执业平台之外,如何吸引患者亦是摆在医生集团面前的问题。
身份尴尬:医疗机构or营利性企业?
医生集团虽然在我国发展较快,但是目前国家还没有给它一个定性,这样管理起来就有诸多不便。医生集团究竟是医疗机构还是公司?医生集团面临身份尴尬的问题。
同仁医院院长伍冀湘表示:“如果是医疗机构,就应该有卫生行政部门的许可。如果未来医生集团发展也像国外一样,作为医院,只能应战,这也是医改进入深水区的一部分。”
其实,尴尬的不仅有医疗集团这种形式,体制内医生创建医生集团的处境也颇为尴尬。在今年6月份举行的“当医生集团成为现实,医院如何构建新型人才管理模式?”的内部研讨会上,就有专家提出,医生作为事业单位从业人员,在不脱离体制的前提下组建医生集团,从事营利性活动,是否有违相关规定的问题?
根据我国《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处分暂行规定》第十八条规定,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不得“违反国家规定,从事、参与营利性活动或者兼任职务领取报酬”。
中央纪委法规室在今年2月份对于人民团体、事业单位科级及以下人员可否兼职的回复中提及,需要区分不同情况。“事业单位中的科级及以下人员,应当遵守《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处分暂行规定》中关于兼职问题的规定。”
市场在发展,法律法规也需要尽快跟进,这样才能更多地保障各方的权益。
超越“走穴”的营利模式并不清晰
医生探索自由执业之路是为了真正实现其价值,医生集团是其中的一种模式,但医生集团终究是要实现营利的。
上海市社会医疗机构协会会长闫东方打了一个比喻——医生集团相当于初创的民营航空公司。航空公司的运行、发展,需要适配的机场。专家劳务费、挂靠医院的商业模式未必能够长久,而自建医院的模式也并不十分现实,其中的成本投入、风险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目前国内部分医生集团的收入也多来自技术输出和培训,以广州私人医生工作室为例,私人医生工作室是建立在爱康国宾这个完善的医疗机构的基础上,表面上来看,专家参与医疗活动有了一个合法的医疗机构,而且这个机构有完善的场地、设备等。但运营、营销及硬件软件的配置均由其挂靠的医院完成;而医生只需要做专业之内的事情,为患者看好病,至于双方运营营收分配,目前没有确定。
另一个例子便是哈特瑞姆医生集团:集团依托北京哈特瑞姆医疗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医生控股;创始专家现阶段暂时兼职,集团运营人员和派驻的主治医生全职。合作模式则依靠单纯技术输出和培训;全程管理,致力于打造和落地医疗机构合作+哈特瑞姆心律专科诊所(工作室)+哈特瑞姆心律专科京沪旗舰店+哈特瑞姆心律专科全国加盟/连锁店的模式。
在医生集团平台,超越集体“走穴”的盈利模式,目前似乎并不清晰,郭辉表示,独立的企业运行需要市场、行政、后勤等多配套部门,初创期的“医生集团”很难支撑这一庞大的成本。
医院沦为设备场地提供方还为时尚早
我们看到国外医疗体制成熟的国家,医生集团的发展将让医院逐渐沦为设备和场所提供方,但专家认为在中国目前下这一结论恐怕为时尚早。
香港艾力彼医院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庄一强认为,与体制外医生集团不同,体制内医生集团目前还具有浓重的兼职色彩,大部分时间还在公立医院工作,“我个人认为这种做法未必是长久之计。”
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副教授、爱康君安“私人医生工作室”创始人之一谢汝石则认为,现在的医生工作室也好,医生集团也好,都是多点执业“松绑”后一个新生的医疗服务业态。等到医疗业态发展成熟时,医疗队伍应该出现三种状态:第一,被医院雇佣的医生,在医院全职工作;第二,医生集团或者医生工作室的医生,自由或者多点执业。第三,自己开诊所的医生。
真正落地还待自由执业的放开
庄一强表示,医生集团也是伴随多点执业的政策的逐步放开出现的,体制外医生集团基本等同于自由执业医生集团。相比之下,体制内医生集团则颇有“脚踩两只船”的意思。“我觉得体制内医生集团有些过渡执业的意味,本质上来说并不十分合适,最终的目的是实现自由执业。”
在庄一强看来,医生自由执业,起码要具备以下几个特点:第一、医生应该去编制化;第二、医院应取消级别,院长不再与行政级别挂钩;第三,业内学会、协会等组织也不应继续由公立医院医生把持;第四,医生在晋升等方面,不因来自公立医院或私立医院受到区别待遇。
但前提是提高好医生、优质医疗资源的供应量。供需不对称,公立医院的优势就非常明显。“说白了,优质医疗资源供应不足,僧多粥少,从公立到私立,无论形式是移动医疗还是医生集团,始终是同样资源的移动,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庄一强表示。
(环球医学编辑: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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